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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全员主周叶】趁生命气息停留 02

#02
    让我们回到公安七课成立后的第六个年头，此时轮回战队新晋的副队长江波涛先生，即将面对他新开始的事业中第二个严峻的挑战。第一个严峻挑战是掌握周泽楷语，他已经顺利通关了。 
    这第二个大概没有这么容易。 

    这天早上他即将走进战队训练室的时候，位于在视线右下方的队内频道突然开始飞速向下滚动信息。公安七课所有的战队成员几乎都已经完成了电子脑化，如果没有喻文州的存在，甚至可以去掉“几乎”二字。电子脑间可以建立无线连接以进行交流，收到的信号将被电子脑翻译并刺激大脑的视觉区域，将信息叠加在视网膜下神经传输进来的图像之上，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随着视线移动的悬浮窗口。为了方便交流与警戒，每个战队都会建立自己的队内频道。 
    现在的轮回队内频道里一片惊慌失措： 
    “副队你在哪里QAQ” 
    “副队快来救命(′；д；`)” 
    “副队我好害怕Σ(っ °Д °;)っ ” 
    到底怎么回事？江波涛加紧两步跑进了训练室。 
    “怕了没？”另一家战队的堂堂队长，二十四岁的成年人，自己千辛万苦拐回来的助力，正堵在墙角狰狞地笑着。角落里吴启、杜明和吕远泊拼命往方明华身后躲。看到他走进门来，几人中气十足地惨叫了起来：“副队快救命啊！”“快让叶神住手，别再玩弄我的信号输出了！”“停止往我的电子脑里发射奇怪的数据包啊！” 
    怎么觉得你们好像也玩得挺开心的？我当初到底为什么鬼迷心窍非要跟嘉世组队？江波涛完全不想管他们。 
     
    混乱中只有周泽楷不动如山，果然队长就是队长，沉得住气，江波涛感到了一丝欣慰。 
    叶秋也好奇地凑到唯一安坐在电脑前的人身边：“小周很专注嘛，这是在研究什么呢？” 
    “研究……前辈你。” 

    轮回队内频道沉寂了三秒，又开始疯狂地跳动： 
    “副队你快解释！队长他不是那个意思！” 
    “要怎么解释啦，难道告诉叶神我们是在研究怎么套他麻袋吗？” 
    “你倒是说说看还有哪家战队没有在计划套他麻袋！” 
    “说起来队长他到底是什么意思？” 
    “不不不，重点是，你们忘记队长他也在频道里了吗？” 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队长我错了不管你是哪个意思我都不是那个意思！！！” 
    江波涛转头去看风暴的中心，周泽楷一脸坦荡，叶秋面不改色。 
    叶秋摊摊手：“谁叫哥是教科书呢，你们急于向我学习、向我靠拢的精神我可以理解。看来我有责任也有义务让你们认识一下前辈的可怕啊！” 
    周泽楷认真地点点头。 
    为什么你们交流得这么顺利的样子，搞得好像不正常的反而是我们，这就是心累的感觉吗？江波涛忧伤地想道。这一刻他甚至希望韩文清出现在眼前。 

    韩文清是霸图的队长，负责七课使用义体的训练和适应性评估。他跟叶秋一样，在公安七课设立之初就成为了其中的一员，以一往无前的性格、刚猛的战斗方式和让人心甘情愿奉上积蓄的面相傲视七课。（顺带一提，王杰希表示不对此言论负责。）七课里一向有着韩文清使用的是最顶尖的力量增强型义体的传言——“张新杰是按照装备高达的标准来装备韩文清的”，有人言之凿凿地这么说。（李迅表示不对此言论负责。） 
    七课上下唯一能让叶秋有点顾忌的人也就剩下韩文清了，倒不是战斗力上的差距，只是叶秋看上去就是应付不来这号自律尽责到了极点的人物，那场让人哭笑不得的会议要是有韩文清出席，叶秋多半也得收敛三分。 
    说起来韩文清的那张脸确实很有震慑性，他那张脸……卧槽老韩的脸为什么出现在这里！江波涛用力甩甩头再睁开眼，才发现训练室中央的通讯装置已经连接，出现的是韩文清的3D投影，一身冷汗的他赶紧关闭了下意识调出来的战队账户界面。 
    霸图的队长绷着一如既往的黑脸向轮回众人打过招呼，单刀直入地说：“叶秋，冯课长拿过来的义体残片我们检测过了，确实都属于你列的那张单子上的型号。你究竟在搞什么鬼？” 
    “老韩，这我可得说你了啊，人家战队的作战计划你怎么好意思打听，这么多年的老队员了还没规没距的，张新杰就没给你编本行为指南？” 
    “少废话。”韩文清根本不理他岔开的话题：“你干什么我管不着。但别一个人跑去做危险的事。” 
    “老韩你看我像那种人吗？我危险了大家必须陪我一起危险啊，老韩你别耽误我把轮回拖下水的进度。”叶秋赶苍蝇一样挥着手，韩文清干脆利落地关闭了通讯。 
    “好了，让我来看看这次的盟友到底有多大利用价值吧。”叶秋笑眯眯地一把揽过周泽楷：“小周咱们上竞技场练两把。” 

    两人都是七课的顶尖战力，硬要比起来，周泽楷的格斗战、枪战能力更出色，这场练习赛里叶秋吃了他不少亏，但叶秋的电子脑战水平无人能及，最终找准破绽短暂阻塞了周泽楷的电子脑，制造出了几个微秒的空当，乘机一举反败为胜。 
    这实在是一场艰苦又漫长的战斗，结束之后叶秋第一时间直接瘫在了地上，行云流水地掏出烟点上。周泽楷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。 
    “小周打得不错，意识也好，对局面的阅读能力很出色啊。单比射击的话七课已经没几个人是你对手了吧，不愧是枪王。啧啧，不过赢的人还是哥。” 
    “义体。”不完全是实力的原因，我的义体化程度比你高的多。 
    战队成员义体化程度和具体型号都是核心机密，尽管大家平时习惯了拿“黄少天的声带到底是什么黑科技的产物居然都不会磨损”“老叶的心在装上之前一定掉进下水道里过”“你们以为王大眼的左眼只是适合狙击的电子眼这么简单吗？天真！那是联邦的秘密大杀器邪王真眼啊邪王真眼”来互损，但真要遇到事关义体细节的事，还是会注意避嫌，毕竟打探这个就跟问人“你家有几只鼎”似的，等同于高调宣布要把人家的命捏在手里。 
    全联盟只有两个例外。 
    一个是喻文州，无人不知他是完完全全的人类原装身体，由于体质对义体有着强烈的排异反应，不能接受任何改造，连个电子脑都没法用，也因此他在很多需要快速、精密操作的领域总比其他人慢半拍，被戏称为“手残”，甚至当年差点为此被蓝雨原队长魏琛调离公安七课。 
    另一个就是周泽楷，无人不晓他是全世界最早接受全身义体化的那批人类，据说周泽楷幼儿时期就遭受意外，眼看要活不成，正好赶上全身义体化技术的试验期，一纸协议签下来，全身上下只剩了大脑和部分脊椎还是原装的。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因祸得福，周泽楷因此对义体的适应程度和掌控能力远超七课众人，作战时华丽流畅的操作简直能闪瞎围观者的眼。 

    “量产型，”叶秋比划了一下着青年线条分明的长腿。 
    “虽然是没多少人用得起的高级货，但这么一款性能卓越，在你身上又大获成功的义肢，你总不会指望张新杰只给你一个人装备吧。”他又掐了掐对方的胳膊。 
    “啧啧，要是可以的话，我看联盟巴不得把你这张脸也给量产了。” 
虽然早已拥有了全身义体化技术，但人类的观念总是很难完全转变过来，周泽楷的脸是通过分析他的DNA模拟出来他“应有”的长相，按照义体伦理，这张脸是不能投入生产的。 
    “但是，整个联盟里，就只出了一个枪王。”叶秋吐了口烟，含含糊糊地往下说：“小周你不会以为有人可以只凭性能优秀的义体就能跟哥打成这样吧。” 
    “嗯。”过了一会儿周泽楷轻声应道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说他就是这么想的，还是说叶秋确实不是靠义体就能打败。 
    然后他又转头去盯着叶秋的小臂看：“为什么？” 
    尽管在竞技场里武器都会事先更换成练习专用的型号，或者用模拟器代替，仍然不能完全避免伤害，一场打下来，叶秋多出不少轻伤，最显眼的是小臂上一片浅浅的擦伤，打完之后叶秋漫不经心地往上面喷了点应急喷雾，就不去管它了。此时在药物的作用下，伤口渗出的组织液早已凝固，皮肤破损的边缘开始收缩愈合。然而同样的伤痕却没有出现在周泽楷身上，义体的强韧性和愈合能力远超人类肢体。 
    所以周泽楷是在问，明明义体对战斗力的强化有目共睹，嘉世也绝不是没有实力装备他们的王牌，你为什么不做更换？ 
    “不换义体照样虐你。”叶秋永远一副让人搞不清到底是不是在忽悠人的欠揍腔调：“怎么样，知道前辈的可怕了没有啊？” 
    “厉害。”周泽楷似乎是带了点笑意。 
    没有人再说话，静默中只剩下叶秋唇边的烟头明明灭灭。 

    直到竞技场的烟雾报警器被触发，浇了他们一头一脸的水。